Cherry學校放學後, 偶爾會搭我們的車去上美語課。
上週下大雨, 老張替Cherry撐傘上車, 自己卻淋得一頭濕, 對Cherry說: 你看, 舅舅多愛妳, 幫妳撐傘, 自己淋得像落湯雞。
Cherry沒感謝他, 說: 那你為什麼不愛舅媽?
老張: 我哪裡不愛舅媽? 妳不要亂說話。
上車後, 老張對我說了這件事。"看吧! 小孩子看得最清楚了!" 我也沒給他好臉色。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~ 老張下的結論。
Cherry, 你怎麼會覺得舅舅不愛舅媽? 老張鍥而不捨。
"就是感覺嘛!" Cherry小學二年級, 是個天真的直腸子。
是不是因為你常看到我們吵架? 我問。
"嗯" Cherry點頭。
我和老張的個性都很烈, 經常爆火山, 而且我們吵架也從不挑地點和時間, 超市裡可以吵, 馬路上可以吵, 在婆家或娘家更可以旁若無人的你一來我一往。只有一個共同默契, 在工作場所不吵架, 有話到車上說。Cherry常來我家玩, 看到舅舅和舅媽吵架根本不是新聞。我們不是浪漫夫妻, 相處的模式像哥兒們一樣, 但是被Cherry問到:你為什麼不愛舅媽? 我們還是有點驚訝。
健忘有時可能是好事?
但我們吵架還有個特色, 三分鐘後就忘了。有一次我們吵得兇, 我氣得一個人開車回娘家, 一進門先跟我媽討飯吃, 飽餐一頓後, 我媽問我們又在吵什麼? 我認真的想, 卻怎麼都想不起來。上星期也是這樣, 為了一個現在也想不起來的理由, 我們冷戰, 其實早忘了自己在氣什麼, 但是少了一個台階下, 於是三天不講話。
在小孩的世界裡, 也許要常常抱抱親親才是感情好, 但我們不走這路線, 不過情人節, 不過紀念日, 不送花, 老張是粗線條的人, 碰巧我也不喜歡這些驚喜, 發生了, 我沒辦法感動, 會不知所措。從前有個男友會寫詩送我, 我跟他說: 對不起, 可以請你不要再寫了嗎? 我覺得男人就是要出門闖事業, 努力工作, 扛下家庭的責任, 一天到晚寫情詩, 風花雪月, 像什麼?
所以老張不需要跟我搞肉麻, 只要好好工作, 準時繳稅入庫, 家裡的粗活不時分擔一下, 並且讓我保有個人的時間和空間, 就是個及格的丈夫。至於那些說我們感情不好的, 就隨它去吧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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